日本統治台灣以後,由於不能馬上興建日式的住宅,因此使用了許多清代的官廳及民居。在第一代的東門官舍,牆壁是參考當時熱帶殖民地的紅磚、開口小、有陽台,由於和日本人的居住習慣相差太多,因此許多官員不適應而抗議,因此在1905年制定《判任官以下官舍設計標準》,也成為日式住宅的階層化及準則。
清代的城牆,在日治時代不需要打仗及防衛之下,成為都市計畫的犧牲品。台北城牆拆除後,興建三線道路,標榜了近代文明的象徵,而城牆的石頭則被拿來轉用。日本人雖然好奇漢人的建築及住宅,但是鮮少研究,甚至在《舊慣調查報告書》當中,可以看到原住民族的家屋照片及簡單圖面,但是沒有漢人建築及住宅。在1907年的大地震當中,對於紅磚及土角的耐震度,也是加以批評。
這種情況,直到井手薫及栗山俊一開始關心以後,才得到改變。他們算是日本建築師第三代,比起森山松之助又更晚一輩。栗山俊一在昭和中途退官,回到日本,而井手薫則在台灣終老逝世。他們是伊東忠太及關野貞的學生,對於文化財的觀念,可以說比前一代更為關心。而井手薰本人對於台灣文化則有非常大的喜愛,本身為府展評審,同時為收藏家。栗山俊一曾經搶救了台南武廟,於是我們現在到了武廟前面,在著名的冬瓜茶店前面,路轉了一個彎,是栗山俊一言論下保留下來的。而在1918年總督府完工後,原有的清代舊廳舍功臣身退,要開都市計畫的計畫道路。這個計畫原本被井手薰為主的技師搶救下來,卻因為裕仁皇太子登基大典事業,原址要蓋公會堂,而遭受移築。而諷刺的是,這一個公會堂的設計師,正是井手薰。
從井手薰、栗山俊一及一些技師在《台灣建築會誌》等的言論可以看出,其實他們抱持的理由並非是由於建築的重要性,而是在於殖民統治的理由。尤其他們提到,總督府舊廳舍是總督從第一任開始辦公的紀念場所,可以做為殖民統治的見證。而持有中國文化重要性的言論,則認為這是代表日本文化與中國文化之間的關係。而在建築會的參觀及活動中,雖然還是可以看到漢式建築的參與,但是參觀者對其的感想都是比較負面,比較沒有進行深入的研究。
直到1930年代,一方面是理蕃政策,二方面是家屋改善,千千岩助太郎研究台灣原住民住宅,而這一份研究,居然成為台灣建築史當中比較完整的一塊。而由於千千岩的構件用日語寫成,因此要理解台灣原住民族住宅,還要從日語建築名稱著手。此時,從日本柳田國男一路傳接下來的民俗學的研究,也來到台灣,而漢民族建築及住宅的研究,反而是民俗學研究多於建築學研究。因此,本篇標題為:從「殖民統治」到「異文化情趣」,是探究日本人對於漢式的文化及建築當中,是否帶了日本人本位的意味?也是反映時勢嗎?
小結:「台灣建築的多樣性」這樣的想法,要在1930年代以後,由日本建築師啟蒙再發芽
參考資料
《圖解台灣日式住宅建築》
《日治時期台灣建築會之研究》